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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AL 七封 出書版本】

流星街

紀元1500年起,每日來自不同國家的飛船將廢棄物品由上空扔進流星街。官方表示,流星街無人居住、是個任何東西都可以丟棄的地方。

 

這項說法在近年遭到推翻。

某國的報紙頭條:「自殺炸彈客攻擊,31人死亡!

 

三十一名死者,性別有男有女,年齡有老有少,身分更是五花八門;博士準備生、電腦工程師、退休公務員、通訊行老闆、工廠女工、警察局局長、家庭主婦、首席法官……乍看之下,死者之間沒有半點關係,但是這麼悲慘的死法並不單純是無辜受到波及,有目擊者出面證實炸彈客是確認過對方身分才引爆,現場留下疑似炸彈客的遺書。

 

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,所以,也不要奪走我們任何一樣東西!

 

找不出什麼線索,現場鮮血滿地,肉塊飛得老遠,混雜,是自殺炸彈客還是被害人的屍體也無法分辨,被害人的身分只能仰賴目擊者說詞以及家屬指認現場遺留物品。一個殘破的手環、一枚金戒指、剛送還來不及拆的禮物、破掉的血衣……每一樣私人物品代表著世上多了一個心碎家庭。

 

低迷的氣氛籠罩偵辦小組,從事件發生算起,調查工作持續三個月還沒破案,反而因為看了太多殘缺不全的屍塊、聽了太多悲泣的哭啼聲,小組成員們連續做了好幾天惡夢,黑眼圈也成為警員的標準配備。上頭長官狠狠訓斥偵辦小組的組長布里斯,無可奈何下,布里斯警官只好灰溜溜地尋求非官方人士幫忙。

 

(不得不說,不管到哪裡警方的無能程度一樣高。)

 

警察手冊的內容包含常用法律;逮捕犯人必念的標準權利宣告詞;用來證明身分之外,最後一張空白頁則由領入門的學長姐寫下一串數字,告誡新任的警察學弟妹們——真遇上解決不了的案子,撥電話找非官方人士幫忙吧!雖然代價可能是兩個月到半年的薪水,但是比起破不了案,被長官扔進冰箱冷凍,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容易多了!

 

懷著這樣的心思,布里斯警官撥出電話。

 

「唷!是死腦筋但是運氣都還不差、沒遇上什麼特難案子所以能勉強在警官位階上混口飯吃、不至於下放去管交通的布里斯警官,為了自殺炸彈客這個案子幾天幾夜沒闔眼了呀?早就該打電話給我,虧你還熬到這時候。」

 

「……總不能遇到事都找你。」布里斯警官含糊地回應。

 

「你們這些沒啥用的警察偏偏榮譽心比天高。」對方傳來一陣笑聲:「去檔案資料室翻翻陳年舊案吧!要知道,不是所有司法人員都像你這般死攥著榮譽心,冤案能平反的畢竟是少數,想報復也是理所當然。因為我什麼都沒告訴你,所以這次就不收錢了!」

 

雖然對方沒有直接攤開明講,也好歹給了方向。布里斯警官率領小組一半成員投入資料龐大的檔案室,從已故首席法官下手,翻出一宗宗冤案。終於,讓他找到能把三十一人全數串起來,那最關鍵的相連點。

 

數年前,有位身分不明的流浪漢被警方依殺人嫌疑逮捕,儘管罪證不足、流浪漢始終堅持自己無辜,檢察官仍舊草率地起訴這名男子,案件移交法院,三審定讞有罪,並於宣判後三日槍決。

 

事過境遷,獵人協會逮捕一名麻藥中毒的殺人魔,查明他所犯下的眾多殺人案件,一一去函給各國的司法機關銷案,這樁冤獄才得以平反。

 

正當司法部門要依照冤獄賠償法給予家屬金錢補償,卻赫然發現流浪漢身分不明,完全沒有存於世的資料。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每一個人從出生起就登記於戶政中心資料庫內,不可能查不到資料,查不到資料代表這個人既沒有國籍也沒有任何身分證明。

 

筆錄上寫著這名男子自稱是流星街人。承辦人員認為流浪漢肯定說謊,政府官員再三表示流星街無人居住,於是他貪婪心大起,私下將這筆賠償金給吞了,報告隨便寫找到被害人的妹妹,把錢給了她。政府沒有細查,事情就這麼過了。藉由龐大的賠償金,這名承辦人員申請退休,在住家附近買一棟透天別墅,一樓店面開間通訊行。過了多年安逸生活,直到被某個來路不明的自殺炸彈客炸飛。

 

所有證據終於串起來了!

 

博士準備生是流浪漢的辯護律師,工廠女工是目擊證人,退休公務員是起訴流浪漢的檢察官,首席法官是當年的主審法官,警察局局長當年是負責調查謀殺案的警官……每位死者直接或間接地涉入案子,成為案件成立不可或缺的角色。

 

布里斯可以肯定地說,這三十一名自殺炸彈客必定來自流星街。「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,所以,也不要奪走我們任何一樣東西!」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明白,為了同胞無辜受死,為替同胞報仇雪恨,儘管犧牲自己也要拼死讓對方陪葬的強悍風格,讓布里斯警官又敬又懼

 

自殺炸彈客的案子結了,流星街的傳說卻才剛開始。

 

炎熱的沙漠分隔兩個世界:流星街與外面。

 

進入流星街,頭一個要面對的就是被流星街居民暱稱死亡區,一進入就可以準備迎接生命終結,輻射量最高的區塊。緊接著是一般區,是人數、範圍最龐大的一區。再往內則是特區,只有少數特殊的人能夠進入,非常神秘,這些區域似如同心圓,一圈又一圈地篩選出精英。

 

愈接近中心點資源越豐富,相對地危險性更高,強者更多。

為了更多食物、更優良的武器,許多人冒著危險,希冀能獲得進入特區的門票。

 

原則上,強者皆往中心特區匯聚。

有原則,自然也有例外。一般區就住著一名打破原則的女子。從來只有沙塵漫漫、殘垣斷壁、混亂骯髒的流星街竟然出現一整片綠地。百來坪的綠地上,石子小徑延伸,一棟精緻、小巧可愛、相當完整的純白色洋房坐落在其中。

 

這樣特殊的住宅自會招來人們的議論與探究,有人說這是特區某位老大要討自家小老婆歡心蓋的,也有傳言這是特區某長老為了招攬一般區的人才,刻意建的洋房。流言傳來傳去,大夥兒挺有默契地避開這片草地,只有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妄想用蠻力搶奪,然後被高壓電電得七暈八素給扔出去。

 

八卦是美好的,事實是平淡的。

 

白色洋房連同那一片草地是Teacher的住所兼學堂。

Teacher,性別女,年齡不詳。外表稱不上妖艷也說不上絕色,一頭墨黑的直髮,配上深邃的五官,標準的第二眼美女,瞳色像是雨後初晴的天空,乾淨清澈。

 

誰也說不清Teacher是哪時搬來交界定居,但是人人都忌諱著這位謎一般的少女。要進入那棟白色洋房的唯一方法,是拿到Teacher所發出限額十名的銀色塑膠手環,有銀色手環就不必擔心會遭受電擊,能大大方方、正大光明地踏上石子小路。自從Teacher公開露一手後,所有孩子都希望進入Teacher的學堂。

 

強大、無法逼視。轉眼間從數百人就被鎮壓在地、哭喊求饒,Teacher始終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,卻輕易取走眾人的性命,身上沒沾一點塵、一滴血,永遠是那樣乾淨。

 

等殺完人,Teacher才把視線與男孩的碧綠眼瞳交接。

 

「其實我不是來救你的,只是路過。」Teacher表情漠然,彷彿說的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。「要是覺得不甘心就改變自己的弱小現狀。」其他小孩在被救的同時各個哭著逃跑,就剩這一個還有些膽量,她才願意多說兩句。

 

「弱小?」一絲異樣閃過碧綠眼瞳。

 

「沒錯,你現在就是弱小。不想再被欺壓、不想再忍受,那就變強吧!」Teacher點頭,把玩著手上的銀色手環,她接著問:「你今年幾歲?」

 

「七歲。」他回答,同時伸出手想抓住那得來不易的契機。

 

「唔,我還沒收過這麼年輕的學生。不過,不收你好像是我的損失。」Teacher任由他從自己手中奪走銀色的手環,嘴角微揚:我會教你知識、殺人的方法、體能基礎,剩下的靠你自己摸索,有問題再來問我。記住,要變得多強是由你自己決定。」這孩子眼底有強烈的求知慾望,就是要有這樣的學生,老師教起來才有成就感。

 

你是我收過年紀最小的學生,破例讓你跟我一起住,給你最低限度保護到十歲,條件是十歲之前你必須在課餘期間擔任管家。

 

「我接受」他將銀色手環戴上,以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決心。

 

「很好。第一份工作,搜查屍體。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或者能用的東西,過濾之後拿給我。」Teacher彎身檢查距離她最近的屍體,想起什麼似地抬起頭:「一年之後還活著,再告訴我你的名字。」

 

那孩子能順利活過一年,多少跟Teacher暗中保護有關,這點Teacher倒是毫不避諱地告訴了對方。

 

Teacher神色自若:「你是個管家的能手,俠客。跟同年紀的孩子比較,你超前可不只一半,所以我決定再給半年觀察期,之後就放任不管了。」

 

「我知道了,Teacher」八歲的俠客回答,從此硬擠出時間不睡覺,勤加練習體術,直到Teacher在星空下狠狠地把俠客罵過一頓。

 

——該睡就睡,不要熬夜,否則活該一輩子長不高。

 

幾日後,Teacher拎回一個藍色頭髮、金色眼眸,比俠客大上四歲卻一般高的男孩子。她信誓旦旦地對俠客說這個小鬼就是睡眠不足長不高的實例。

 

Teacher從上鎖抽屜抓了學生姓名登記簿,命令那孩子站好,測量身高體重後,接著詢問他姓名。

 

新同學脾氣可算不上好,又是推又是拉的,大聲嚷嚷著,反抗的舉動沒停過,無奈小孩子的力氣比不過大人,只能乖乖被戲弄。

 

快手揉亂藍色短髮,Teacher故意扯開嘴角露出平時根本不會出現的燦爛笑容:「真是個有活力孩子。」

 

「本大爺才不是孩子!本大爺有名字,叫飛坦!」他掙扎著想推開Teacher放在自己頭上的纖纖細手,卻怎麼也無法成功。

 

Teacher在紙上沙沙寫著飛坦兩字,向外頭正在偷看的俠客招手,讓他進來:「帶新同學認識一下環境。」筆尖劃過最後一道弧線,闔上登記簿,重新鎖回抽屜。「又要開始忙了。」打著哈欠,Teacher拖著腳步緩慢走上二樓,準備回房間休息。

 

俠客盡責地帶領飛坦認識房屋格局,一邊解釋規則:「進入大門右邊就是圖書室,藏書很豐富,你想看的書這裡都有,不能外借。如果偷拿出屋子警報器會響,學生資格會被取消。剛才那間是諮詢室,如果對書本中有不了解的地方可以跟Teacher作諮詢。諮詢室後面是正式上課的地方,十張桌椅,先到先選,一天兩個小時。課程都沒有強制性,就算不來也沒有關係。

 

「另外,太陽升起時就可以進入洋房,太陽下山時則要離開洋房。不過我是例外。大致上就是這樣。」俠客想想應該沒有疏漏的地方。

 

飛坦不悅地看著手上的銀色手環:「這娘娘腔的玩意兒不能拿掉嗎?」

 

「要拿掉等離開房子及草地範圍之後再拿,不然會被高壓電擊排除。」

 

兩個半大的孩子又繞回圖書室,俠客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窩到角落的沙發去,用不算親切的語氣說:「大門在那,想走就走,不送了。」

 

飛坦抬步就走,絲毫沒有眷戀地甩上門,大步跨出了綠色草坪。接著就想把手上的東西給扯爛,但是剛剛在房子裡看到的某個東西浮現在腦海,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,某本書的書皮上印著燙金的「十大酷刑論述」六個字。

 

哼,看來連喜好都被調查的一清二楚呢!

收回想扯爛銀環的手,就看看Teacher在玩什麼把戲好了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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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erro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